讨论雾霾后的思考:治霾,先干掉汽车再说?

    2016年1月7日，有传言称，为了治霾，北京市委已经通过决议，本月12日至3月17日，北京机动车将实行单双号限行。以后每年取暖季都是如此。

    就像感冒后，“多喝点热水”成为万能金句，雾霾一来，汽车就立刻成为万夫所指，限行也变成了下意识的反应。

    然而如果没有好好休息，热水即使撑破了肚子，也并不能自然地治愈感冒。雾霾作为一个复杂的现象，必然不是一维的线性结果。但在我们非黑即白的思维里，总试图去找到那个元凶。我们的急迫也总推动我们试图去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，在这个背景下，已经融入我们生活的汽车，因为其看得见摸得着的显著性，就像热水一样，成为提及率最高的一个要素，而这种高提及率，很自然地让人觉得，汽车就是雾霾的罪魁祸首。

    为此，汽车产经网挑起了一次讨论，和自媒体一起讨论“汽车到底是雾霾元凶还是背锅侠”这一话题。探讨本身并不能代替科研，答案就在那里，只是我们都还不知道而已。探讨的意义在于，我们应该对答案心存敬畏，而不是因为很多想当然，阻塞了我们通向答案之路。

    争论的意义在于找到行动之道

    讨论中，大多数自媒体认为，汽车并非雾霾元凶，而是背锅侠。

    Autocarweekly认为，雾霾的责任在工业排污和冬天取暖燃煤。但是，总有那么一些不明真相的城市管理者随霾奉上了限行措施，再次把汽车推上了污染源杀人犯的风口浪尖。

    AM汽车经理人也持这一观点。在《为什么受伤的总是“我”？聊聊汽车与雾霾那点事》的文章中，AM汽车经理人引用美国航天局的话说，中国雾霾的成分主要是硫酸盐气溶胶，“燃煤”是罪魁祸首。

    12缸汽车则表示，油品质量问题同样不容忽视，而解决雾霾的关键在于，提升油品的质量，优化交通管理和城市规划，而非盯着汽车这个“软柿子”不放。虽然燃油对雾霾贡献较大，但问题重在油品，而非汽车。

    对于汽车是雾霾元凶的说法，每日汽车观察《让乘用车做雾霾的背锅侠，合适吗？》一文中，作者起司猫认为，虽然汽车排放是雾霾的重要原因之一，但要区别对待。重型柴油车比乘用车的排放大得多。北京市重型柴油车约22万辆，虽仅占机动车保有量的4%，但其排放的氮氧化物和颗粒物却分别占机动车排放总量的50%和90%以上。

    车市红点、华山论剑、吴佩频道、自媒体人陈楚也认为，相比于货车和油品质量带来的污染，乘用车本身的污染算是小巫见大巫了……

    但也有少数自媒体持反对观点。汽车有智慧的创始人颜光明认为，汽车是雾霾最大的祸首之一，而高油耗的SUV更是“魔鬼的作品”。

    为了佐证这个观点，有自媒体还引用了不久前环保部的雾霾追踪公告，公告称北京、杭州、广州、深圳的首要空气污染来源正是机动车。另有数据也表明，汽车排放在某些城市的空气污染物中占比高达50%以上。

    在雾霾日益频繁和严重的当下，我们和自媒体讨论雾霾的成因，并非为了唾骂，更不是为了问责，而是在众多成因当中，理性寻找雾霾的“主犯”，明确治霾的行动之道。只有找出雾霾的成因，治霾才能有的放矢。

    假定汽车真是雾霾元凶

    关于雾霾的元凶，自媒体众说纷纭。假如汽车真是雾霾的元凶，下一步我们还能做些什么？

    事实上，在“限车治霾”这条路上，我们已经很难再进一步了。因为从一开始，汽车这个“嫌犯”就已经被当成“罪犯”在处置了。

    以北京为例，2008年奥运会之后，北京汽车尾号限行便开始常态化；2012年12月，北京又开始实行小客车摇号政策。当然，限行限购的原因，除了空气污染，还有交通堵塞。

    在“限车治霾”这条道路上，北京一直冲在最前面。2013年，北京又率先实行了相当于国五的京五标准。从1999年实施国一标准开始，北京仅用了14年的时间，就让排放标准连升五级。而在欧洲，从欧一到欧五，这个过程用了17年。

    这些都还不够。每次重度雾霾来袭，北京便会带头祭出单双号限行的大招。而国家有关部门也会极力帮衬，不断提高油耗标准不说，为了治霾，就连该降的油价都要“暂缓下调”，目的是“充分发挥成品油价格杠杆作用”，“促进环境保护，改善空气质量”。

    前不久，北京市还表示2016年将研究试点征收拥堵费。有媒体将这一费用称为“雾霾费”。事实上，从治霾一开始，汽车消费者便支付了昂贵的“雾霾费”。越来越高的排放标准、油耗标准让汽车企业背负了巨大的研发成本，而这些成本最终转嫁给了消费者。再加上“暂缓调整”的油价和限行限购政策……压在汽车和汽车消费者身上的“雾霾费”越来越多。

    付出了巨大的“雾霾费”之后，治霾效果如何呢？显然，并不理想。

    汽车限号限购多年，北京的空气质量并没有变好，反而更差。2012年，北京空气质量二级及以上的天数为297天，2013年仅有176天，到了2014年，更少，172天。如今，雾霾一来，单双号限行。但最终，雾霾消散的原因只有一个，风。

    在以汽车就是雾霾元凶的假设下，北京已经做了足够多的工作，“限车治霾”的路子也几乎走到了尽头。即便汽车真是雾霾的元凶，针对汽车还能做些什么？永远实行单双号限行？禁止企业生产销售传统燃油车？显然，这些都已经不太可能。

    干掉汽车再说，还是再干点儿别的？

    “限车治霾”这么久，空气质量没有好转，反而越来越糟。问题出在了哪里？

    监管出了问题？

    此前环保局官员曾表示，90%的柴油车都在环保造假。这些柴油车，贴的是国四的标，配置却是国二甚至国一的标准。

    油品出了问题？

    有报道称，中国的油品标准太低，含硫量相当于欧美10年前的水平。汽油中烯烃含量、多环芳烃严重偏高，成为雾霾的重要贡献者。

    问题根本就不在汽车上？

    有数据显示，飞机、轮船、农机等每年消耗的煤油和柴油总量远高于乘用车消耗的汽油总量，带来的排放自然也更多。仅飞机起降一次，就要消耗2吨煤油，这相当于数千辆汽车的排放。但是针对它们，一直鲜有监管。

    当然，也有人认为，原煤燃烧和工业排放才是华北空气重污染的最主要的来源。

    难道汽车是被冤枉的？

    不无可能。北京治霾的逻辑是“有罪推定”：如果你不能自证清白，那你便是凶手了。在司法领域，很多冤假错案就是这么来的。

    很久之前，或许汽车真的是雾霾的“重要贡献者”，但这些年里，种种针对汽车生产、使用的限制政策，已经让汽车行业改进不少，排放和油耗标准均接近世界最高水平；而或将实行的供暖季单双号限行政策也直逼《物权法》的红线。

    如今，雾霾一来，我们就条件反射似的开始“打豆豆”，捏着汽车这个“软柿子”唯它是问。或许，已经习惯了“打豆豆”的我们，应该好好回想一下当初为什么要“打豆豆”；或许，政府也是时候放开“豆豆”，找找真正的雾霾“主犯”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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